笔趣阁 > 修真小说 > 江湖不像话 > 46、20-尾声
    20

    曲终人散,却像是为另一场戏拉开了帷幕。

    ——砰。

    邢欢还没从那一声声的恨和诅咒中缓过神,就感觉到身边男人身子一动,闷响声钻入她的耳中。她就这么呆滞地看着赵静安屈膝,跪在了老夫人跟前,膝盖重重磕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从前那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似是瞬间从他身上褪去了,抬头时,他的每一个眼神都格外的认真,就连钻出唇边的话音都一改惯用的戏谑口吻,“娘,我想要了邢欢,求您成全。”

    “她是你弟妹!”老夫人呼吸急促,忍不住低喝。是要闹哪样啊?一个个的就不能让她省心吗?永安闯的祸都还没有收拾干净,他倒好,非但没有丝毫为人兄长的架势,反而更胡闹。

    有哪个做大伯的会当众跪下想要了弟妹的?这话他还真说得出口!

    “永安给的那些休书不是闹着玩的,她早就有改嫁的权利了。”他的语调很柔,小心斟酌着,左右都他在意的人,静安不想去伤害,只是满溢出来的爱,他吞不回了。

    “那是他们夫妻俩闹别扭,谁家夫妻没口角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娘,没有哪对夫妻会一言不合就写休书。”这不是别扭,他太了解永安了。倘若不是发现有人抢了,邢欢就永远会是个碍眼的存在。事到如今,永安是不是真的喜欢她,他不能确定,但至少能肯定初衷无非是想抢到手罢了。

    “就算是这样,你也不能连自己弟妹都不放过啊!当初是谁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的,现在又求着我把邢欢给你?荒唐!你有想过邢欢和你弟弟的感受吗?”

    永安顿时很想笑,他以为没人会明白他的感受,那倒也好,就让所有人只看到他的不知珍惜好了。然而,当终于有人站在他的立场设想后,原先小小的苦涩被无限放大。他究竟做错了什么?赵静安逃了,他背下责任娶了她,试问,这种以无奈为开端的婚姻,有多少人能逆来顺受?

    他适应了两年,终于习惯了她的存在,她的心底却已经容不下他了,取而代之的那个人还是他哥。当初,割舍掉自己向往的幸福,就为了换现在这一场伤?

    “婆婆……”邢欢忍不住跟着一同跪下,她做不到,没办法冷眼旁观他一个人承受,“不怪大少爷,是我先招惹他的……是我耐不住寂寞、是我朝三暮四、是我辜负了相公的好,都是我的错。我知道这样会让赵家庄蒙羞,可是我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她没办法永远那么理智,像尊牵线木偶般地活。这感情,她也曾试着吞下不表,想过要扮演好二少奶奶的角色。

    但只要一想到长此以往下去,有一天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爱上别人,甚至是亲手帮他操持婚事,她就觉得生不如死。若是要这样过一生,她宁愿得罪赵家庄,辜负老夫人这些年来的厚爱,晶石她不要了、病她不治了,还不起的恩情她拿命来赔,总好过掏空心了长命百岁。

    “邢欢,婆婆一直以为你是最懂事的。”转眸看了眼邢夫人,见她仍是面无表情地立着,没有丝

    毫的惊讶宛若是早就知道了所有事情般?[(.)]??来?@??@?看最新章节@?完整章节?()?(),

    老夫人颇为感叹地溢出一句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是心疼你啊()?(),

    就算他是我儿子()?(),

    我还是要说句公道话()?(),

    他这辈子什么荒唐事没做过。他若是真的爱你,也就罢了;可他有几斤几两重,我这个做娘会不清楚吗?就怕是一时贪个新鲜!他要懂得负责,两年前就不会离家出走!”

    这话的确有够公道,只是在静安听来未免觉得涩。呵,他是有多十恶不赦,以至于连自己的亲娘都这般评价他?是,他是做过很多荒唐事,那是因为在遇见邢欢前他从未这般爱过;他是离家出走了,但那不代表他不懂什么叫责任。

    深吸了口气后,静安孤注一掷地开口:“娘,那你总得让我负责一次吧,都已经木已成舟了,难道你要我吃了不负责?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赵静安!你还是不是人!你竟然真的敢睡了我女人!!”鸦雀无声中,赵永安歇斯底里地嘶吼开了。

    真是够了!他沉默着欣赏他们俩拼命护着对方的模样,已经够揪心了。在他丝毫提不起力气安抚自己的时候,居然还能如此厚颜无耻地让他知道这则消息。木已成舟?什么叫木已成舟?两年前拜过明媒正娶拜过天地高堂,这才叫木已成舟!

    “现在是我的了。”静安扬起眉,冷静应对。

    “她这辈子生是我的人、死是我的鬼!”

    “快醒醒,天还没黑呢,你做什么梦。”

    “你!你等着!你今天就大义灭亲!”

    “……来人呐,还不快拉着你们二少爷,想看兄弟血拼吗?”保持了良久的缄默,邢夫人终于在事态快要一发不可收拾时,出声了。

    得令后,小厮们蜂拥上前,将二少爷团团围住。

    “我擦!你们有毛病是不是?现在是他勾引我女人啊?我是受害者啊!全拉着我做什么?拉他去啊!”被围堵得没有一丝空隙,赵永安只好招牌式的开吼。

    闻言后,小厮才想起,打架这种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,原则上来说拦住了二少爷不作数,还有大少爷呢。然而,大伙目光一转,只瞧见那头大少爷依旧跪着,格外平静,仿若这场硝烟与他毫无关系。

    事实证明,拦住赵永安就够了,不需要再浪费多余的力气。

    “好了,都先回房吧,这事让我想想。”老夫人总算是真正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了。她不是迂腐封建的人,不会为了赵家庄的颜面做棒打鸳鸯的事,又何况永安的确是给了邢欢不少休书,按理说他们的夫妻关系早就已经不成立了。

    可是,她的开明并不能左右一切。赵家庄有那么多的族人,这般有违伦常的事要怎么端上台面?旁人会怎么看他们俩?那些个舆论他们承受得住?只怕是到时候有再多爱,都会消磨殆尽。

    她必须得好好想想,或者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。至于永安……儿孙自有儿孙福,情爱之事勉强不来,她压根插不了手。想着,她转过身子,挽住了邢夫人,“亲家母,兹事

    体大啊,咱们得好好聊聊。()?()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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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句话叫做由恨生怜,邢欢渐渐明白,原来这种微妙的情愫转变不仅存在于男女之间。

    就好比,她对管晓闲有越来越多的好感。

    她曾经羡慕过晓闲姑娘的笑,觉得好甜好纯,彷佛全天下她最幸福般。

    后来邢欢慢慢懂得,原来女人只要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宠着,都能捺出这种笑容。

    想必,晓闲姑娘真的是很爱赵永安,所以那时候享受着他的纵容,才会那么开心吧。也正是因为笃信他会一直这般待她,才会任性地予取予求。

    即便是现在被这样对待,她还是能够说到做到。

    隔天,她就当真放了神医,还派人将那块晶石送上了门。

    曾经邢欢日思夜想着集齐所有晶石,根治寒疾,她不想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。可她没从想过,有一天,当梦想成真后,竟然会笑不出声。

    她默默地在心底反问着自己:邢欢呐邢欢,你伤害了多少人,撒了多少谎,才拿到这些?

    就为了保住自己一条命,枉顾别人的感受,他日寿终就寝到了地府,怕是也会遭天谴吧。

    “有很多事,如果当初没有去尝试,事后想起会是遗憾;如果尝试了,哪怕过程不尽如人意,事后想起会是经验。你是要遗憾,还是要积累经验避开往后的伤害?()?()”

    颇有哲理的话音在她耳畔响起,她回神仰头,看向突然出现在她房里的赵静安,不甘地嘟了嘟唇,“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??(小@?说)?[(.)]?来?小@?说?@?看最新章节@?完整章节?()?()”

    “不了解你,还怎么做你的大师。(s)?()”

    他轻笑着把手中汤盅端放到了桌上,“把汤喝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煮的?”邢欢挪了挪身子,这才发现天色都已经暗了,晚膳也没去用,的确是有些饿了。刚掀开盖子,食物香气就扑鼻而来,她娇笑着问道。

    “嗯,替娘煮的,就顺便算上你那份了。”说着,他撩袍入座,岔开双腿,空出一半的凳子,拍了拍,“坐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做、做什么……”喝个汤而已,不用那么亲密吧。

    “想抱你。”

    简简单单的答案,于邢欢而言,胜过任何情话,心都快被悟化了。她乖巧起身,移步走到他跟前,入座后,放松心神偎进他怀里。

    “知不知道赵家庄有多少族人?”边问,他边抬手用勺子舀了口汤,耐着性子吹凉后,才递送到她唇边,用眼神示意她张嘴。

    邢欢点了点头,启唇,任由着他把汤汁送进她嘴里。她没病没灾有手有脚,自己喝碗汤不是问题,也知道这般撒娇着实做作得很,可还是不想推拒地享受着他的宠。这样被一个男人伺候着的感觉,她第一次尝到,原来人心真的会越来越贪。

    “那你怕吗?”人越多,便意味着他们需要遭受的白眼也越多。那些人怎么想,他不在乎,但邢欢能不能承受得住,他很在乎。如果爱她,是为她带来更多磨难,他不确定自己

    还有没有办法坚定。

    她用力摇头()?(),

    毫不犹豫?[(.)]?⒘来?.の?.の看最新章节.の完整章节?()?(),

    分外的坚定。

    “哪怕赵家庄再也容不下我们()?(),

    和我一起居无定所浪迹天涯()?(),

    也不怕?”

    “那多刺激。你是大师,我是师太,我们可以合作无间一路行骗一路敛财。”

    “再也没有锦衣玉食,还得睡破庙,很刺激?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行,以后有孩子了怎么办?那往后你把银子交给我管,我很会理家的,我们存够了银子,就买块地,盖间一屋,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能混个村长当当,那我就是村长夫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有说过要跟你生孩子么?没记错的话,我记得有人说过,会给我煮饭,陪我一起骗人,万一我遇上了长得很像我死去未婚妻的人,她也会识相地不打扰,不会破坏我的行情。”她还真的是很会规划,苦中作乐的本事让他叹为观止,不禁失笑,好似他先前的那些担忧全都渺小的可笑。原来不止是他,她也同样没有闲心去在乎别人的眼光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气呼呼地抬起眼眸嗔瞪。这个男人总有办法轻易浇灭她的希冀,让她不敢放纵自己去妄想。对她好,是不是就代表喜欢,还是就像他和婆婆说的那样吃了就得负责?邢欢不清楚,也不敢去刨根究底地细想。

    见她那副吃了瘪的模样,他的笑容愈发加深了,曲起指节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后,他将她搂得更紧,下颚抵着她的头顶,漫不经心地扯开了话题:“听说你给了神医好多银子,让他去替管大人治病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邢欢心不在焉地应了声,暗暗在心里犹豫了许久,才说道,“偷偷告诉你,我总觉得管大人那病,是给我娘吓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的确是。”

    “g?”他凭什么那么肯定啊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是帮凶。”这种话,他说得毫无愧疚之心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邢欢恍然想起了。那天,管大人闹完之后,娘就出门了,他号称非常时期她不适宜出门,所以自告奋勇地说是去帮她照看娘。就是这么照看的?到底谁是谁的帮凶!

    “这不是重点。”那种见不得人的事,就不要一直拿出来说了,有损他的形象,“听说你给神医的银子,是从我房里拿的?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我这没有嘛!借用下会不行哦。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给自己女人花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嘛,这点他完全没意见,问题是……“你要不要把我的私房小金库也一并掏空啊!”她也太会找了吧,比他娘的搜索功力更强!他藏在衣柜里的,没了;藏在床单底下的,没了;就连藏在罗袜里头的,都没了!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哇,我看见有银子就全拿了啊。你想拿回去啊?没有啦,都给神医啦。”是娘说的,男人不能有私房钱,有了就会逛窑子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咬唇,蹙眯起眼瞳,冷眸看向她。不知道?分明是故意的吧。他依稀感觉到这辈子就这样完了,花天酒地什么不用想了;偶尔跟朋友去听个小曲喝个小酒估计得打报告看领导心情。

    嗯,诚如他从前所想的那样,找个女人绑住自

    己是作茧自缚,可他还就是见鬼的很甘愿。

    ()?()

    “少奶奶,少奶奶……”里头正浓情蜜意着,不识相的丫鬟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,连门都不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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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()?()

    当瞧见房里的春光无限后,她红着脸,又尴尬地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(s)?()

    “进来吧。”静安松开了怀里的邢欢,懒洋洋地哼了声。怎样?都已经被破坏情绪了,还假仙什么。

    ()?()

    “可是,那个……”大少爷,您要不要回避下?我要汇报的事,可能会让你心情晴转阴。

    “说。”赵静安显然没心情同个丫鬟玩欲说还休这一套。

    那好嘛,既然做主子的让她说,她还客气什么,“事情是这样的。任公子府上总管来报,说是二少爷今天在街上遇见任公子,俩人一见如故,就跑去任府喝酒了,结果二少爷酒量太烂了,已经不省人事了。要命的是,醉成那样他还不走,抬都抬不动,嚷嚷着说要见你,还说见不到的话他就打算把任府的丫鬟糟蹋个遍。那位总管姑娘说,你如果不去把人弄走,她就让你死在别院。”

    “我陪你去。”出乎丫鬟意料之外的事,大少爷的心情未受任何影响,反而还能很理智地果断做出决定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,我去瞧瞧吧。你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婆婆和我娘。”邢欢还是有理智的,谁知道赵永安到底醉到了什么程度,昨天之后,这两兄弟一见面就势同水火。老干爹已经被他们麻烦得够惨了,要是一伙他们俩见到后,直接在人家府上打起来怎么办?

    上回静安摔坏古董的银子都还没赔给人家呢,闹不好又得赔了……

    “嗯,别弄得太晚,有事派人传话回来,我去接你们。”

    听听这话,就连旁观着此情此景的丫鬟都明白了二少爷输在哪。这种体贴、这种信任,天杀的,哪个女人不动心啊!可是大少爷,这种时候宽容要不得啊,二少爷是头狼啊,几时见过狼会放过到嘴边的猎物。

    =====

    21

    有一些改变在悄无声息的发生。

    这个想法在邢欢去到任府后更坚定了,那位叫做白莲花的总管姑娘,非但没有像几回那般给她脸色看,反而还和颜悦色了不少。甚至在把她领去饭厅后,还颇为感慨地说了句:“听说你和大少爷的事闹开了?这样多好,长痛不如短痛,那种不知珍惜糟蹋了你那么久的男人,要他做什么?就该这样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。我过些天要成亲了,你和大少爷来喝喜酒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成、成亲?跟谁?”姑娘,您前后态度转变要不要那么大?话题要不要那么跳跃?

    “好像姓薛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像?!”这是什么回答啊?

    “嗯,就这样,等做好了喜帖我找人给大少爷送去。”白莲花却丝毫不觉得这回答有什么不对,“你快进去吧,有什么事就大声叫,我派了小厮在门外守着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谢,大少爷吩咐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赵静安,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。

    邢欢顿时有种欲哭无泪之感()?(),

    彷佛从今往后()?(),

    无论她跑去哪儿?()⒊来?小_?说?_?看最新章节_?完整章节?()?(),

    一言一行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
    比较奇怪的是()?(),

    这种好像没什么自由的生活,感觉竟然还不坏。

    “哎哟我的娘喂……”大喇喇推开房门的邢欢,怎么也没想到任万银会抠门到这个地步,点个灯会死人啊!更让她没想到的是,随意地跨出一步,就会踩到被丢弃在地上的空酒坛,她猝不及防地挥舞着双手想要站稳,最终还是结结实实地跌倒在地上,一声哀怨惊呼同时从她嘴里蹦出。

    她倒抽着凉气,晃了晃阵阵刺痛的手心,恐怕是搓破皮了吧,这算不算出师未捷身先死?没再多想,邢欢费力地撑起身子,才进行到一半,就觉得脚突然被拽住。

    一片漆黑中,她居然还傻兮兮地转过头,想要看清是谁在拉她。

    “啊喂喂喂喂,不要拖,很痛啊……”很显然,她不仅是没能看清对方的脸,还极其痛苦地脸朝地,被人用力地朝后拖行。邢欢着实挣不开那股蛮力,只好双手拍地蹬着腿抗议。

    “死过来陪我喝酒。”

    “喝就喝,不要拖嘛。”熟悉的嗓音让邢欢猜到了对方是谁,她放下了戒心。感觉到他闻言后终于松开了手,她蹑手蹑脚地爬起身,渐渐习惯了屋子里的黑暗,隐约瞧清了他的轮廓,挨在他身边坐下,抢过了他手上的那坛酒,“你喝了多少了?”

    “关你屁事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我们回家了,好不好?”

    邢欢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他一愣,沉默了许久后,才出声回应,“你是哪根葱啊,爷凭什么要跟你回家……呃,他娘的去给我把那个红杏出墙的女人找来!”

    “你要找她做什么呢?”黑暗中,邢欢歪过头眉端微微蹙起,思忖了些会。

    “有很多话要跟她说。”说着说着,他的头慢慢滑下,就这么顺势枕在了邢欢的肩上,感觉到她想要逃,他任性地伸手强拉住她,继续自顾自地发表言论,“我想过了,我可以不介意她和我哥之间的事,人孰无过嘛。嗯,只要她愿意,我们可以重新开始,我发誓再也不写休书了……改写情书好了,她想要多少,我都写给她。也不会再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了,红颜知己什么的统统不要了……哦对,娘说她喜欢孩子,那我就陪她多生几个给她玩。我哥能给的,我都给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如法炮制、按部就班,你仍然不是你哥。”邢欢低眉,拨弄着衣裳上的流苏,咕哝出声。

    这话让赵永安静了许久,一抹怀疑在他心底逐渐蔓延开,直到最后他忍不住脱口而出,“你说她究竟喜欢过我吗?”

    “现在问这个问题,不觉得多余吗?”邢欢轻笑着反问。喜欢过又能怎样?能回到当日初嫁的年岁和心境吗?

    “呵,多余么?对我来说很重要。我真很怀疑她爱的究竟是她相公,还是我这个人。”他想知道,究竟是自己不知珍惜错过,还是邢欢的心从来就没再他身上停留过。即便明知就算弄明白了一切有些事也已经改变不了,可永安只想死得明白些。

    “你根本就没醉()?(),

    是不是?”

    出乎永安意料之外的是()?(),

    邢欢突然不答反问。虽是疑问⒄[(.)]⒄⒘来⒄??⒄??看最新章节??完整章节⒄()?(),

    可她的口吻透着确定。他错愕了片刻()?(),

    下意识地问道:“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叫了你两年的‘相公’,有哪个娘子会不了解自己夫君的。可是你呢,有了解过我吗?你嫌我丑嫌我丢人,觉得我又笨又没用只懂依赖着你活。可是赵永安,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只有全心投入去喜欢一个人,才会那样毫无戒心地依赖他。我曾经就是那样喜欢着你,不仅仅因为你是我夫君,还因为你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话为什么以前都不说?”他略显恍惚地问着。

    为什么从前不说?邢欢抑制不住地在心底凉笑,从前,他们有这样平心静气聊天说心事的机会吗?他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。

    她深吸了口气,闭上眼,宛如在叙述一个很久远的故事般,娓娓道来,“新婚夜被你掀开盖巾的瞬间,我心想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男人,这张脸怕是看一辈子都不会腻吧,往后若是日日醒来都能瞧见你,该是多幸福啊,可是我没有跟你共枕眠的福气,就连想听你说声早安都是奢求。我第一次为你煮饭时,即便你嫌菜太淡、饭太软、汤太咸,我还是很开心,看着你吃就觉得满足,我默默记下你的喜好,一点一滴地再你改进,只是这些你从来没有在意过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逐渐屏息,隐没在黑暗中的眼瞳染上落寞,不发一言,就这样静静聆听着她细数这两年来他亲手甩开的那些甜蜜。

    “我第一次为你等门时,心好乱,等不到你的任何消息,怕你出意外,想着如果没有了你,往后一个人多孤单,好不容易把你给盼回来了,看着你进门的时候,那一刹那,想哭的冲动都有,猛然就觉得好踏实,可是你回馈给我的是休书。我为你绣剑佩时,一直在想这一回你会不会不再嫌弃了,挂在剑上以后,每次用剑时说不定都会想到我,哪怕是厌恶也好,至少是想到了,而你把东西转送给了晓闲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剑佩?他真的是混账透了,甚至记不得有这玩意的存在。晓闲每回来找他,看上了什么便自己拿,他也从来没想过那些东西里或许会有她一针一线的心血。

    “赵永安,我没有亏欠你,也没有对不起你,我的付出是你看不到。现在你再来指责我爱得太浅没能在原地等你回头,不觉得可笑吗?由始至终,你有给过这样的底气吗?我的心也是会痛会凉会变的。”她一口气说了好多,是这些年来一直憋藏在心里的话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”这一声抱歉,他说得很轻,宛若一声浅叹。

    “干嘛跟我说对不起,变心的人是我。”

    呵,她倒是很敢勇于承担错误,当真是为了他哥什么罪名都愿意背吗?这是他们的事,按理他不该多嘴,该予以祝福暗自疗伤,可永安还是忍不住担心,“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吗?你就不怕他激情过了,又会重演两年前的一走了之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……可是不试一下那就永远不会知道了……”像静安说

    的那样,有些事如果不去尝试,往后想起来是无法弥补的遗憾;如果尝试了,哪怕是一生的伤,对得起自己。

    “他知道你的病吗?”

    “我想婆婆应该没有告诉他吧。”

    他从来没有提起过,只是知晓她很想要那几块晶石,便什么都不问地帮着找。

    “那你呢,为什么不告诉他?”

    “晶石都找齐了,说不定我的病很快就能治好了,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
    事实上,她不确定静安是不是也爱着她;但邢欢知道,她想要的爱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,就像从前不想把这些告诉永安一样,因为同情而驻留,不要也罢。

    他默不作声眯起眼瞳静看了她许久,虽然瞧不清她脸上的神情,永安还是能感觉到那股坚韧,片刻后,他失笑出声,“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没主见、不够独立。”

    “你瞎了眼的事多着呢。怎样,有没有很后悔错过了一块宝?”

    “你还得瑟了是不是?也不知道是谁错过了一块宝。呐,我警告你哦,这次是你负了我,往后若是被我哥甩了,别找我哭,我绝不会吃回头草。”

    “脑袋进水了才会找你哭。”拜托,她那点最基本的志气还是有的吧。

    “如果实在找不到人安慰,我也可以委屈一下,你人品差嘛,没什么闺中密友的嘛。”

    “得了吧你,有时间担心我还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你的晓闲妹妹啊。女人是不能得罪的,喜欢抓人去见官的江湖一姐更不能得罪,你等着被整死吧。”

    “啐,开玩笑!我会怕她?哈、哈哈,我会怕了她?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不怕就不怕,需要这样强调吗?

    但凡认识赵永安和邢欢的人,恐怕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这两个人不仅可以肩并肩地聊天,竟然还能拌嘴抬杠。

    如果初见时就能那么单纯,没有那么些个唯唯诺诺、委曲求全……一切会不会不同?

    可惜没有如果。

    那晚他们聊了许久,按照赵永安的说法,他之所以装醉,也只是打算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河她闲话家常,借此释怀掉一些事,绝对没有想要借酒行凶的想法,真的!

    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    一切似乎有雨过天晴的趋势。

    永安喜欢在赵静安面前故意闹邢欢,说些惹人误会的暧昧话语,看自己那个总是云淡风轻的哥哥吃味变脸,似乎成了他唯一的发泄途径。

    另一头,老夫人给赵家族人们去了信,刻意提了下永安休妻一事。想着若是邢欢不再是赵家庄的二少奶奶,那所谓的大伯和弟妹这层关系也就不存在了。只是,要怎么让邢欢再嫁进赵家,摇身一变成了大少奶奶,这着实是个难题,传统观念里就算是没了姻亲关系,怕是也很难明媒正娶。

    难不成就让他们俩这么偷偷摸摸一辈子?不可能,莫不说他们赵家有负邢家在先,就是邢欢这两年来的乖巧表现,也让

    老夫人不舍得就此委屈了她。

    ()?()

    这事儿还没理出个头绪,让人愈发不省心的事又来了。

    ()?()

    这一天邢欢用完午膳沏了茶还特地亲手做了点心,跨入厅堂时瞧见静安正看着手里的东西蹙眉,她也不禁跟着揪起了眉心。边搁下手里的托盘,她边好奇地轻询了句:“怎么了?在看什么?”

    (s)?()

    “哦,没什么,是白总管的喜帖。”挥了挥手里那张喜红色的邀请函后,他微抿着嘴角将东西塞进了衣兜里。随即便站起了身,“我出去一下。”只交代了句,也没等邢欢反应过来,就抬腿朝着门外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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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()?()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邢欢难掩落寞地出声,想着他或许真的有急事,又不敢挽留。

    没料想到的是,才走了几步,赵静安又突然折返了回来,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将她拉进,软唇印上了她的额头,蜻蜓点水般的吻配合上他魅惑的笑容,惹得邢欢脸颊一热。

    “等我回来,我们好好商量下该给白总管什么贺礼。”

    “嗯,早点回来呐。”

    赵静安点了点头,端起整盘点心往外走。捕捉到她满脸困惑的模样,他才再消失前甩下解释,“你做的东西,再忙我都得吃。”

    “噗,死相……”呆立在原地的邢欢良久才回过味来,溢出了一声嗤笑,伴着甜蜜的嗔骂。

    可惜,她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,一抬眸,冷不丁地瞧见永安搀着娘和婆婆匆匆忙忙地从门前经过,邢欢好奇地偏过头,打算跑去看个究竟。

    远远的,就瞧见正门口的院子边围着不少人,彷佛整个别院的下人全都聚了过来,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,她甚至找不到突破口挤进去,索性就站在了回廊边阶梯上观望着。门槛边站着个人,竟然是管大人?邢欢诧异了瞬间,看来神医的确是有那么点真本事。

    隔得太远,邢欢听不清他在讲些什么,只感觉到永安僵硬着,直到管大人讪笑着扬高嗓音:“二少爷,还不快叩谢隆恩?”

    于是乎,一堆人齐刷刷地谢恩,高喊万岁。

    等到人群差不多散开了,邢欢凑上前,才发现永安和婆婆的脸色都不怎么对劲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“先皇曾经赐给我爹一柄剑。”他有些失神地回道。

    “嗯,怎么了?”那剑邢欢也曾有耳闻。

    听说来历相当荒唐。老爷奉命替朝廷铸尚方宝剑,先皇本是打算把剑赐给当时的丞相,不料送剑入宫时,遇见了刺客。传说赵家老爷当时英勇得很,一剑就把刺客给杀了,后来得知是丞相派来的人。就这样,先皇一怒之下把剑赐给了赵家老爷,所有人都不敢有异议,谁让人家护驾有功呢。

    “爹和先皇有约定,每隔十年,要带剑入宫面圣。”这个约定起先倒是没什么特殊缘由,只是先皇喜欢听爹唠嗑,所以找个堂而皇之地借口罢了。只是现在的圣上和赵家庄没有任何渊源,这事也就成了例行的规定,倒更像是让皇上阅剑,以确认尚方宝剑安然无恙,赵家很尊重先皇,即便身处江湖也没有丝毫谋反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