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事萧承钤当然不会告知周鲤,心头的阴霾也因为见到心上人而暂时扫空,小别胜新婚,何况是阔别半年之久。人就活生生地趴在自己床上,褪了裤子,露出白花花的大腿,和被打得通红的屁股。
    太安帝自然是舍不得真把他打坏,这几大板听起来响,实则不算重,没伤到筋骨。
    萧承钤紧紧捏着手里的药罐,一面心疼,一面咽了咽口水,显然是忍得颇为辛苦。
    要不是周鲤挨了板子,他定然不会放过他。
    “呃!”
    “弄疼你了?”萧承钤眉头一皱,连忙放轻了力气。
    周鲤把脸闷在臂弯里,摇了摇头。倒也不是痛,而是萧承钤的手冰凉,碰到火辣辣的伤处时,反倒很舒服。
    萧承钤看他发红的耳朵,似乎是意会了什么,浅浅笑了一声。
    手指不怀好意地时不时蹭过某处,让周鲤难耐不已。
    “别弄了。”周鲤伸手过来阻他,清亮的眼里已经蓄起水雾。
    萧承钤不再乱摸,低头亲了亲他的眼角,沉声道,“我好想你。”
    周鲤笑了笑,伸手给他家的大猫顺了顺毛,“我也想你。”
    “你身上又多了不少疤。”
    萧承钤握住周鲤的手,光手背上都有好几条疤痕,衣服遮住的地方更不须言。
    周鲤讪笑道,“是不太好看。”
    这些伤并非全要留疤的,只是他时时不太顾得上用药。一来二去,都养得消不掉了。
    “好看,我的十一怎么样都好看。”
    萧承钤心疼地看着他,把他的手背吻遍,又轻轻咬住指尖。
    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湿润暖意,周鲤浑身软了下去,趴在了萧承钤肩头,环住他的脖颈。
    周鲤的气息吹在萧承钤耳边,一阵温热。
    萧承钤立即意会,却还有些犹豫,“你……”
    “我想你了,殿下。”
    萧承钤毕竟是个全须全尾的男人,渴慕的人又近在眼前。
    自然是干柴烈火,一朝燎原。
    -
    周鲤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,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。估计快中午了。
    他扶着酸胀的腰坐起来,缓了片刻才有力气下床去倒杯水。
    “十一,你别动。”
    萧承钤正好推门进来,连忙接过他手里的杯子,“这种事喊松脂就可以了。”
    周鲤喝着太子爷亲手倒的茶水,心想天下有几人能得此待遇呢?
    萧承钤看着此人一脸得意,也笑了,“又在起什么坏心?”
    “想当初都是我给殿下端茶送水,风水轮流转,不禁有些小人得志了。”
    “又不正经,明明我以前都没怎么舍得使唤过你。”萧承钤摸了摸他的手,冷冰冰的,找来件自己的衣裳给他披上。
    “珉儿听说你回来了,下午会去周府探望,待会儿吃了饭,松脂送你回去。”
    周鲤一挑眉,“殿下斟的原来是送客茶。”
    萧承钤无奈地笑了,“我也一起去。”
    周鲤只当他是开玩笑,不想临走时候,萧承钤竟真换了常服。
    “你换衣服干什么?”
    “不是说好一起?”
    “这像什么话,”周鲤慌了,“殿下嫌自己身上的蜚短流长还不够多吗?”
    “你我是堂兄弟,本就该亲近些。再说了,”萧承钤凑近他耳边,低声道,“不踩好门槛,将来如何明媒正娶?”
    周鲤的耳朵尖肉眼可见地发红了。
    有这么热吗?松脂看了看窗外的落叶,心想。
    回了周府,萧承珉果然已经在偏厅等着。这小鬼一天一个样,周鲤快有些认不出来。印象里的糯米团子不知道藏哪里去了。
    “师父!”小鬼眼尖,一下站了起来。又看见身后跟着的萧承钤,语气就平淡许多,“皇兄。”
    萧承钤感觉自己的某些地位在摇摇欲坠。
    “九殿下,又长高了。”周鲤笑道。“这半年来可以荒废武功?”
    “才没有,”萧承珉骄傲地说,“我每日勤学苦练,同龄间已无敌手,师父验验便知。”
    “吹牛。”萧承钤小声说。周鲤反手拍了他一下,示意他安静。
    “过几招?”周鲤抚上自己的佩剑,笑问。
    “师父请。”
    门外几步便是周鲤小时候的校场,很久没人用了,地面却一尘不染,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。
    萧承珉已经跃跃欲试,但周鲤自不可能与他动真格,一招一式都收了力度。才两三回合,周鲤便觉此子确实没说大话。
    看来他这个小徒弟,果非池中物。
    萧承珉难得与高手酣畅过招,心下欢喜,招式也愈发凛冽。周鲤不知怎地失了防备,剑竟被挑飞,摔在地上,发出一阵嗡响。
    在场的三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。他们都习武,知道对于周鲤来说,剑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,即便被砍断手臂,也不可能松开剑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