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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老舊的牛皮公文包,上頭寫着山岚市設計院的字樣,唐棠歪着頭想了幾秒鐘,這不是兩年前在沈星河他們家屬院看電影,從那個小偷手裏拿回來的嗎?
    當時說拿回來找失主,結果包實在太破舊,而且裏面什麽都沒有,不知道被随手放到哪裏,然後大家都給忘記了。
    “怎麽回事呀?”唐棠從星星的狗嘴裏接過皮包,問道。
    “偷包,偷包!”星星還沒到一歲,體型雖然長大了,但還跟小狗一樣活潑,嗷嗚嗷嗚地叫個不停,“女的,卷發!”
    說着,吭哧吭哧地吐着舌頭,濕漉漉的狗眼看着唐棠,等表揚呢。
    唐棠摸摸星星的狗頭,但其實她聽得滿腦袋都是問號。
    現在跟前面幾年不一樣,燙頭發容易多了,像家屬院裏的女同志們,只要是愛打扮的,基本都燙了卷發,有時候坐在公交車的後排,往前一看,一個個的全是卷發後腦勺。
    就憑這一點,可認不出是誰。
    畢竟這門面房朝街道的門是開着的,真要是有心,過路的人誰都能進來。
    “汪汪!”大黃也叫了兩聲。
    唐棠眼睛一亮,緊接着又滿臉驚訝,“穿着連衣裙?跟謝娟娟有點像?”
    那不就是範紅英?
    大黃頓了幾秒鐘,又響亮地汪了一聲,表示确定。
    “怎麽啦,甜妞?”唐志華落後幾步進了門面房。
    大人們聽到狗叫,以為是兩只狗打鬧,完全沒放在心上,唐志華過來,那還是因為女兒溜下了飯桌,怕女兒沒吃飽。
    “爸爸,有人偷東西。”唐棠把皮包遞給唐志華,“是謝娟娟她媽媽。”
    “偷東西?”唐志華多少有點醉意,拿過皮包看了兩眼,一時沒想得起這包是哪裏來的,只看的出皮面老舊開裂,扔到街上都不一定有人撿,不由得又問了一句:“偷這個包?”
    這話問得唐棠摳腦袋,因為那個包真的很破舊,而且往門面房裏一看,搪瓷缸、棉絮、花瓶……就連兄妹幾個的書本,拿去賣給收廢品的老夏,那也比這個破包值錢呀。金大友看着挺有錢的,範紅英犯得着來偷這個包?
    “回去把碗裏的飯吃完了再出來玩,好不好?”唐志華彎腰抱起唐棠,完全是哄孩子的口氣。
    好吧,唐棠确實沒話說,只好提醒一句:“爸爸,關門。”
    門面房的先頭是忘了關,而且都是些日常的生活用品,院子裏又有人,所以大家沒想到有人會偷,也就沒留神。
    父女倆關好門,一邊說話一邊走回餐廳。
    唐志華并不覺得女兒在撒謊,只是覺得小孩子一驚一乍,估計看錯了,他問道:“甜妞怎麽知道是謝娟娟的媽媽呀?”
    大黃是一只聰明又穩重的老狗,星星雖然是個人來瘋,但可能是沾了沈星河名字的光,有一股機靈勁兒,所以唐棠是相信狗子們的。
    “我過去的時候看到她了,她沒看到我。”唐棠說。
    女兒斬釘截鐵,唐志華就皺了眉頭,認真思索起來。
    不過沒憑沒據,家裏又有客人在,父女倆都沒多說什麽。
    吃過午飯,劉大胖還說要幫忙把門面房的行李搬到各個屋裏去呢,其實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大了,劉二胖“啧”一聲,說:“爸,你走路都打晃了。”
    “我沒有!”劉大胖不服,歪着頭,梗着脖子,非要走兩步看看。
    徐大媽和杜芳琴婆媳兩個都搖搖頭,一左一右地,趕緊攙着劉大胖回家屬院去了。
    唐大彪喝醉了還在桌上趴着呢,總得先給老爺子鋪個床,不然着涼了可不好。
    唐志華和孟麗雲兩口子到門面房,一個去搬棕墊,一個拿涼席和枕頭,涼席和棕墊都在面上放着,就枕頭個兒小,壓在下面了。
    孟麗雲彎腰去抽那個枕頭,看到地上的舊皮包,盯了幾眼,好奇道:“哎,這是什麽?”
    她說着就把皮包拿起來,指給唐志華看,“你瞧——”
    這個皮包實在老舊,面層已經變脆變整,剛才被星星的尖牙齒咬過,有一面的皮子徹底地被撕裂開了一長條細窄的縫,孟麗雲一點兒酒沒喝,眼神兒好着呢,她一下子就看到了裏面隐隐掖着什麽東西。
    下午兩三點的日頭正毒,明晃晃的陽光照在皮包上,孟麗雲用指甲摳開那一片皮子,裏面的東西一下子展露無疑。
    ——半透明的有點塑料質感的紙張,是折疊起來的。
    唐志華的力氣大,伸手接過去,兩只手攥住那條皮縫的兩邊,“刺啦”一聲撕開,然後将裏面的塑料紙掏了出來。
    展開看了兩眼,唐志華的酒意瞬間就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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